☆、兵变
水汷坐在席上,周围坐着刚打猎回来的世家子弟,前来敬他,有些他认得,有些他叫不出来名字,都端着酒杯,一杯又一杯劝饮。
见此,水汷越发警惕起来。
又饮几杯,装作不胜酒力,走路东倒西歪,撞倒一片酒席,大着舌头,向太上皇告辞。
太上皇见他喝了不少酒,也不留他,嘱咐几句,让亲兵好生照顾他,便让他下去了。
待走近王府帐篷周围,水汷不再装醉,快步向前,恰遇到刚从荣国府那边串门回来的探春。
探春见水汷一身酒气,便吩咐人去端早已煮好,现在正在炉上热着的醒酒汤。
水汷谢了探春,一口气喝完,对着探春道:「探春妹妹,为兄麻烦你一件事。」
探春会心一笑,道:「可是将宝姐姐请过来?」
水汷点头,手指揉着眉心,道:「今夜务必要将她留在我们这。」
探春一怔,水汷道:「我怀疑营中有异变,把她留在这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又给探春拨了一队亲兵,护卫她的安全。
探春见此,心知若非事情重大,水汷绝不会如此,收了嬉笑之心,去请宝钗。
水汷又吩咐亲兵:「传令荣国府,也让他们小心应对。」
亲兵甲应声而去。
看了一眼水晏,他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悠然自得,正自己下棋打发时间。
水汷拧着眉,道:「怎么不见小雯和云妹妹?」
亲兵面色忐忑,将水雯偷他衣服出去一事说了出来。
「胡闹!」
「派几个人...」
话未说完,看了一眼水晏,摇摇头,道:「我去找她,你们留在这,护卫...」
「保护好二公子,除了府上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
这些皆是从江城带来的亲兵,只认南安王,其余他人,一概不认,有他们保护水晏,水汷方能放心。
转身回自己帐篷,换了一身轻便戎装,挎着弓,提着三尺青锋剑,背着箭囊,翻身上马,入了夜色渐深的树林。
淳安公主见宝钗回来时眼圈红红的,便知薛母也来了狩猎场,母女二人相见,难免红了眼眶。
想起自己身世,淳安公主不禁神伤,以己度人下,寻了个借口,带着宝钗离了席,拉着她的手,道:「我们相处虽不过短短几日,但颇为投缘,你母亲既然来了,你便去陪她吧,母后那里,我帮你照应着。」
宝钗听了,万分感动,深深一拜。
想起贾琏为人,实在难为良配,不禁皱了眉,犹豫片刻,开了口:「公主,我琏二哥...」
还未说完,淳安公主便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个最通透不过的,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要不然,母后纵然有心抬举你,也不会把你放到我身边。」
「我虽贵为公主,但也不是事事皆能称心,父皇将我许配给贾琏,实属另有深意。」
讲到这,眸子里的神采暗了下去。
宝钗见此,便知太上皇有他自己的打算,淳安身份尊贵,但也无可奈何,握了握她的手,道:「公主大恩,宝钗铭记在心,若有来日,必当报答。」
淳安笑道:「何必这般见外?帮你何尝不是帮自己?快些去吧,若再晚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探春来淳安处请宝钗,自然扑了个空,听淳安讲宝钗去了贾母处,又匆忙赶去。
宝钗来到贾母处,贾母正与薛母说着话,见宝钗来了,忙叫小丫鬟奉茶。
宝钗谢了茶,坐在薛母身边,笑着与她说着话。
贾母抿了一口茶,打量一眼宝钗,想起方才探春过来,话语间的暗示,心道这也是一门好姻缘。
宝钗如今投了太后的缘,调给了公主做伴读,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倒也做的了南安王正妻。
想到这,不禁笑了笑,放下杯子,不动声色地提及水汷之事。
宝钗听了,越发觉得没有意思起来,面上却是不敢显,笑着将话头转到了其他方面上。
贾母是个聪明人,见她如此,也不再提了,给王夫人递了个眼色。
王夫人见状,拉了拉一旁的薛母,低声说了几句话。
薛母愕然,王夫人背对着宝钗,冲薛母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声张。
见天色渐晚,宝钗起身告辞,贾母知她在公主身边当差,也不敢留她,让小丫鬟包了一提她平日爱吃的点心,让她晚上当零嘴吃。
王夫人与薛母一起送宝钗回去,刚出帐篷,王夫人便笑道:「你们好久不见,也说会儿知心话。」
宝钗笑着与王夫人告别,携着薛母的手,刚走几步,薛母见四下无人,打发了小丫鬟在不远处伺候,欲言又止:「宝丫头,我听人讲,南安王有意与咱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