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手执□□,渐渐逼近。
水雯一甩马鞭,踏过为首几人,闯入了层层护卫的太上皇的住所。
还未走到帐篷前,马蹄便被羽林卫斩断,水雯滚落地上,高高束起的马尾染上一层雪霜,她抽出腰中的佩剑,道:「我是水雯,放我进去!」
水汷换了身羽林卫衣服,用雪水和着泥,将脸上抹得一团漆黑,人群噪杂,也无人管他。
他把宝钗送到住所,里面空荡荡并无一人,淳安公主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水汷拧眉,道:「这不安全。」
转身眺望,火把若一条长龙,将不远处太上皇的帐篷处围得密不透风。
宝钗轻轻道:「这是逼宫。」
水汷点点头,眺望四处,皆是一片噪杂,揉了揉眉,提起精神。
提着剑,抢了一匹骏马。
翻身上马,向宝钗伸出手,道:「你信不信我?」
水汷道:「锦衣卫驻守在西营,我要去找他们的统领。」
宝钗握着他沉稳有力的手掌,上了马,轻声道:「信。」
水汷解了护心镜,绑在宝钗身上,又从额上取下抹额,系在宝钗眼前,道:「我会保护你的。」
宝钗视线受阻,眼前一片漆黑,耳畔风声萧萧,战马嘶鸣,刀剑碰撞,一声脆响,有温热的东西溅她的脸上。
她听到水汷声音依旧是少年的清爽,带着三分肆意天下的豪迈:「太上皇被乱臣所围,锦衣卫速速前去救驾!」
对面一人道:「太上皇命我等追查南安王水汷,你是何人?」
忽又有一个声音道:「他就是南安王!」
周围人群涌上,水汷用脚控马,左右手翻转剑花,荡起一片血雾,朗声道:「何人传令?我若谋反,又怎会孤身犯险?速去救太上皇!」
「左立何在?!」
眼疾手快,将刺向宝钗的□□砍断,水汷巡视周围锦衣卫,道:「我无心伤你们,左立出列!」
锦衣卫中走出一人,一身飞鱼服,挎着绣春刀,半块银色面具掩去了大半面容,他挥手,止住了不断围攻水汷的锦衣卫,冷冷道:「王爷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水汷将右手中宝剑插在地上,打量着他,道:「我左手执剑自卫,你随我去保护太上皇。」
左立身后,一小兵出列,躬身递上弓箭。
左立搭弓上弦,箭头直指水汷。
水汷目光扫过他的银色面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太上皇若出了意外,第一个陪葬的就是你。」
右手拾起马缰,调转马头,直奔向太上皇的帐篷。
左立松弦。
箭如闪电。
只听叮的一声,水汷左手提剑档掉。
弓箭插在地上,箭尾仍在震动。
左立缓缓道:「传令各处,去太上皇营地,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太上皇营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新帝胸口中了一箭,已经陷入了昏迷。
那箭尾的标志,是南安王府的海浪祥云。
太上皇眼眸暗了下去。
外面声音噪杂,忽又传来一声呼喊:南安王来了!
弓弦松动,漫天箭雨,伴着星光。
宝钗忽觉鬓间松动,耳畔传来水汷一声低语:「唐突了。」
战马长啸,不受控制板闯入人群,踏倒一片羽林卫。
水汷手中的剑卷了刃,他从羽林卫中抢过□□,枪花飞舞,寒芒点点。
「水汷,你瞧瞧这是谁?」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宝钗感觉到水汷停止了动作,有温热的东西不断顺着他的鬓角滴在宝钗脸上,她分不清那是血水还是汗水。
战马失控,水汷抱着宝钗滚落地上。
蒙着眼睛的抹额终於散落,宝钗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排排闪着寒光的□□。
身后水汷身上满是血污,一张脸上只露着两只赤红的眼睛。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不住地穿着气,握着□□宝剑的左右手也因长时间的作战,虎口已迸出鲜血,染红敷在手背上的护甲。
水汷道:「羽林二字,取国之羽翼,茂盛如林之意,你们安敢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