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汷在江城素的民心,纵然此时惨败,但以他在江城的影响力,太上皇也不敢追究太过,反而更会善待宝钗,以图江城数十万的兵力。
薛母叫来鸳鸯,道:「悄悄地去,把琏儿叫过来,若凤姐儿问,你就说我问琏儿她的胎象。」
鸳鸯应了一声,一路来到贾琏所住的院子,迎面正碰见贾琏,身后跟着旺儿。
鸳鸯打了个手势,贾琏见了,撇下旺儿,走了过来,笑嘻嘻问道:「姐姐找我?」
鸳鸯见他这副不正经的模样,便冷了脸,贾琏见此,忙收了笑,鸳鸯方道:「老太太找你,你悄悄地去,别让旁人看见了。」
贾琏疑惑道:「这什么缘由?」
鸳鸯推了他一把,道:「叫你去你只管去也就是了,到了便知道了。」
王熙凤正在孕期,反应又大,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便被惊醒了,彼时鸳鸯说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她听到了一点动静,於是便打发平儿来瞧。
平儿挑帘出来,见贾琏正与鸳鸯说着话。
鸳鸯见平儿出来,便大大方方道:「老太太打发我来瞧二奶奶,看看二奶奶这几日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路上遇到了琏二爷,便说了几句话。」
平儿道:「老太太费心了,还劳烦姐姐来走一趟。」
说着在前面打帘子,引着鸳鸯进屋。
鸳鸯略坐了一坐,问了一些王熙凤孕期的事情,又嘱咐平儿好生照看她,半开玩笑道:「平儿,你可要好生照看着你家奶奶,如今她就是二太太屋里供奉着的金佛,金贵着呢!」
王熙凤笑道:「要不是我现在身子重,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几人玩闹了一会儿,鸳鸯便起身辞行,道:「先向二奶奶请示一下,借二爷去替我回个话,你也知道我素日笨口拙舌的,老太太问起你的情况,我答不上来,好歹也有二爷帮着周全着。」
王熙凤道:「瞧瞧瞧瞧,我在你们嘴里,倒成了母夜叉一般,还说什么请示我?快走,快走!」
鸳鸯笑着与贾琏一同出去。
鸳鸯走后,王熙凤却忍不住怀疑起来:「你是在我身边伺候的,老太太若是问话,你去不比二爷去更好?」
平儿给王熙凤掖了掖被子,道:「奶奶自有喜之后,这多疑的心思越发的重了。以我看来,奶奶还是好好保养身子才是最好,他日生下一个哥儿,才算有了终身的依靠。」
王熙凤听了,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复又提起这事,平儿无法,只得前去贾母院里一看究竟。
贾琏既到,贾母与鸳鸯回避,宝钗取出书信,递给贾琏。
贾琏一怔,接到信的手微微抖着,道:「这是...公主给我的?」
「她...不怪我了?」
贾琏连忙打开信,看完之后,满脸失望,道:「原来为的这个。」
从贴身的香囊里,取出了一小块脱了丝的缎子,递给宝钗,道:「公主说的,便是这个了。」
宝钗接过,谢过贾琏,问了一些王熙凤的胎象,贾琏浑浑噩噩,词不达意。
宝钗微微皱眉,世间男子,大多如此,爱一个,爱一个,贪心不足。
误了公主,也负了王熙凤。
公主入道家,青灯经文伴一生,王熙凤虽守着贾琏,却时时防备着新的女子的出现。
在这一场的爱情角逐中,没有一人是赢家。
太后为公主选驸马是好意,却被攀龙附凤的贾赦钻了空子,太上皇打压王子腾,却拿了公主婚事作伐子。
归根到底,还是权势弄人。
宝钗一声叹息,不再询问王熙凤的消息,起身欲走,却又听贾琏期期艾艾道:「公主...她现在好吗?」
面前的贾琏,哪还有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形象?
迷茫与自责,充斥着他的眸子。
宝钗见了,不免责怪自己拉公主又如泥潭。
理了理思路,宝钗轻声道:「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公主好与不好,又与琏二哥有什么关系呢?」
「我劝琏二哥还是早些断了这些心思,切莫寒了凤姐姐的心。」
「凤姐姐」三字,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贾琏头上。
贾琏一个激灵,低下了头,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