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假装没听见，问梅韵：“热水有吗？我要沐浴。”

梅韵道：“都备下了，夫人吃些什么？”

她道：“胡辣汤。”

谢玄英费解：“大热天�6�8的，喝胡辣汤？”

“对。”她若无其事，好像这是再正常不�6�8过的要求。

玛瑙小声解释了一句：“夫人在府里吃补品，总嫌清淡。”

谢玄英拧眉：“又�6�8病过了？”

“张御医瞧过，还是劳倦。”玛瑙一面跟随一面解释，“府里人来人往的，养病也不�6�8清净，夫人就说回大同�6�8再养。”

谢玄英眉梢不�6�8展，但�6�8不�6�8再多说：“总不�6�8能只喝汤，别的也做些来。”

竹枝握了握竹香的手�6�8，小姐妹们打过招呼，麻利地应下。

喜鹊则招呼竹香和黄莺，道：“咱们住在西�6�8面的花厅，你们跟我先�6�8去安顿。”

整个后宅都忙碌起来，烧水的、做饭的、搬行李的，乱糟糟的，却别有一股热闹的生气。

程丹若冲了淋浴，连头发也一块儿洗了，换好家常衣裳和草编的趿鞋，舒舒服服地坐下吃饭。

谢玄英陪她一起用。

“你怎么没吃？”她说，眼下都快七点，天�6�8还没暗，可早就过了饭点。

他道：“等你一起。”

程丹若转移话题：“这段时日，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都好。”谢玄英见她脸色不�6�8好，便不�6�8问京城的事，“你身体没好，吃完就早点歇下。”

“刚吃饱不�6�8能马上躺下，会�6�8反流的。”她解释了句，觉得精神不�6�8错，干脆先�6�8把京城的事简单叙述了遍。

谢玄英默然片时，才道：“你也不�6�8必太担心，工部不�6�8过借此机会�6�8多一笔开支，到头来，还是要民间�6�8领织完成。”

顿了顿，又�6�8说，“分品也就是个说法，百姓在家中用细毛织件衣裳，朝廷还派人问罪不�6�8成？按律令，百姓还不�6�8能穿销金衣裳，戴宝石首饰呢。”

程丹若也笑�6�8了。

天�6�8子脚下，或许大家还略有顾忌，乱穿衣服可能会�6�8被�6�8御史弹劾，但�6�8在外�6�8头，别说商人不�6�8能穿丝绸，他们都偷偷穿织金了。

下头的官宦子弟，也会�6�8僭越穿飞鱼、蟒纹，怎么帅就怎么穿，朝廷想管，能管得过来吗？

只要不�6�8穿龙袍，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分品级的目的不�6�8是真的分品级，而是掌控分的权力。

“只要毛衣能传开，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不�6�8必因此竖敌。”程丹若吃饱了，换到窗边歇息，“牛羊的事，就交给几位师爷去办吧。”

谢玄英立即道：“合该如此，你着实不�6�8好再费神。”

他见她面露倦色，不�6�8由问，“困了？睡吧。”

“头发还没干。”她拿了玳瑁梳子，有一下没一下梳理头发，“再坐会�6�8儿。”

谢玄英摇摇头，坐到她身边，夺过梳子替她晾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