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贵妃之�6�8命,询问�6�8殿丧仪之�6�8事。”程丹若一边客气地�6�8回答,一边往里�6�8走。
杨首辅可没�6�8有怜香惜玉的心�6�8思,抬手就想阻拦:“夫人有话……”
话才出口,程丹若已经走到门�6�8口,且无视了他的动作,全无停步之�6�8意。
杨首辅反倒不好拦了。
他总不能把她推出去吧?拉拉扯扯,成何�6�8体统。
只能任由她入室,自顾自坐下。
杨首辅沉下脸:“夫人不请自来,究竟为何�6�8事?”
“元辅对我有些误解,我想,还�6�8是亲自上门�6�8同您解释为好。”程丹若道,“我们开诚布公地�6�8聊一聊,元辅究竟对我有何�6�8不满?”
杨首辅:“所谓干坤有序,男女……”
“您这么说,就很没�6�8有诚意了。”程丹若打断他的空话,“太子年幼,其母垂帘,乃是天家惯例。皇贵妃多病,精力难支,我为太子姨母,陛下才留遗命,令我照看——您非要将我赶出去,是谁有弄权专政之�6�8意,路人皆知�6�8。”
杨首辅不动声色:“从未有过外命妇干政的先例。”
程丹若反问�6�8:“我听说立政者,治国有三本,‘一曰德不当其位,二曰功不当其禄,三曰能不当其官’,敢问�6�8元辅,我是哪一条不符合?”
不等杨首辅回答,一条条拆开了反问�6�8。
“是我的德行不够吗?可元辅亲口说过,我在朝野素有贤名,我救过的人没�6�8有成千也�6�8有上百。我对上忠诚,对下体恤,从不草菅人命,年年布施赈灾,虽不敢比及圣人,却也�6�8从无恶名。
“还�6�8是我的功劳不足以封国夫人之�6�8诰命?太子殿下能安坐在宝座之�6�8上,江山后继有人,难道不是因�6�8为我曾经的奋不顾身吗?
“抑或是我的才能无法胜任尚宝之�6�8位?元辅今日穿的毛衣又是自何�6�8而来,贵州驿道畅通,百夷归顺,莫非与我一点�6�8干系也�6�8没�6�8有?”
程丹若追问�6�8的姿态并�6�8不迫人,语气却异常笃定。
原因�6�8无他,她走到今天,能有现在的地�6�8位,没�6�8有哪一桩靠的是坑蒙拐骗,媚上逢迎。
从平民到女官是考的,自不入流的女史到尚宝,是干活晋升的,升淑人靠的是毛衣的功劳,为夫人是在西南的付出,最后成为国夫人,也�6�8是因�6�8为她救治恭妃母子有功。
她走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踏踏实实。
她的道路曲折蜿蜒,但名正言顺。
“好叫您知�6�8道,一直以来,我行得端、做得正,问�6�8心�6�8无愧。”她说。
室内鸦雀无声。
杨首辅罕见地�6�8词穷,无法反驳她的话。
程丹若不是圣人,却没�6�8有破绽。
“君之�6�8所慎者,见贤不能让。”她不卑不亢道,“我与您并�6�8非仇寇,您又何�6�8妨大人有大量,别�6�8与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