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孔儋便是要做那马前卒的,虽然心中畏惧,但仍是咬牙说出心中想法:“若不是陛下刚愎自用,何以有今日之困?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乃咎由自取!”
“哈哈哈!好你个孔圣后裔,竟敢说出如此悖逆之言。”李道宗怒极反笑,抄起盘龙鐧便打,李泰死命拦住,大殿乱作一团。
“都给哀家住手!”蔡太妃连连喝止,也不顶用,无奈只好让殿前金吾卫把众人拉开,稍微消停了一下,蔡太妃道:“孔尚书,哀家早已有言,今日只谈如何救陛下,不谈其他,你还是先皇指定的太子太师,此番言语,实在是太不该了。
提及先皇,孔儋面露愧色,正欲开口,旁边忽然有人喊道:“太妃,臣御史中丞裴敬,附议孔尚书。”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声音轰然而起,竟有二十余人。占了大殿上三分之数,其中不乏三省六部高官,孔儋得了支持,神色也变得坚定起来,道:“太妃,非臣一人所想,乃天下人心之所向也。”说罢,他看向李道宗,道:“大宗正即便杀了老夫,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李道宗此时也冷静下来,他知道强压是压不住了,不禁看向李泰,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今日之事,必是蔡元策动,但最终还是得落在李泰身上。
“孔师父的话,本王不能认同。先皇有言,武朝不因言治罪,不追究你的言语过失,且回家休养,由礼部侍郎暂代尚书之职。”说罢不给孔儋说话的机会,命小江子把他领出去了。
“还请诸公集思广益,想出个章程,尽快派出迎帝使与突厥接洽迎回陛下!”
本主都这样说了,架秧子起哄的还能说什么,蔡元悻悻地咬了咬牙,领头称是,朝会总算是回归了正轨。
另一边,大汗牙帐之中,突厥诸部的首领也聚在一起议事。
昨天议事因为苏辙的到来而被迫中断,没真正商议出来什么,提出的要求也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等对方落地还钱,谁都知道武朝不可能答应。
今天商议继续,主要的话题是围绕李谱最终如何处置,以及赎金的底线是多少。至於打不打的问题,倒是颇为一致,实力对比非常清楚,如果真动手,是肯定打不过的,如今俘虏了武朝皇帝,优势在我,能够谈判,谁也不想白白送死。
谁都不傻,草原上是实力为尊,若是打仗死了太多族人,最终难逃被吞并的下场。
“昨天我们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还是要粮食实在,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说话的是鲜卑六部的长老,他们的草场雪灾最重,口粮也最少,吃饱是最紧要的问题:“鲜卑六部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最少也得四五万担粮食才能保证不饿死人。”
“只有你们缺粮?”右贤王帖木儿接话道:“草原大雪,谁不缺粮?你想要,也得看人家给不给。武朝巴不得咱们都饿死,如此资敌之举,他们岂会轻易答应?依我看,要一些金银、武器、哪怕是生铁也行,要这些东西还容易些。”
“为啥?”博尔术是个憨人,听不太懂:“给粮食是资敌,这些就不资敌啦?他们就能给啦?”
“你个浑人,我是说相对容易,毕竟咱们没有工匠,他们会觉得,给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