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只爪爪(1 / 2)

第八十一只爪爪

等艾伦差点和面前的舌长八米的蚕形魔物来了个法式深吻, 他那所谓“拿个道具五分钟就回来”的朋友才姗姗来迟。

一支闪着白光的弩箭直接射爆了这只魔物的脑浆,艾伦偏过头躲避污血,忿忿地看向对方。

他话里的阴阳怪气简直能溢出来“你怎么不等到我和这玩意儿缠绵之后才拿着道具回来”

“哦。”

薛先生收起弩箭, 礼貌道歉“打扰了,下次一定注意。”

艾伦“”

他气得抬脚就过去踹。

被薛谨轻轻松松挡了下来。

“别玩了。”朋友端出了正经教导的架势,“我们在工作, 艾伦,别像高中男生那么幼稚地打闹, 这是浪费时间。”

艾伦nd。

“你拿个符文道具是去异次元旅游了一趟吗”

你特么也知道什么叫浪费时间

“异次元旅游倒是没有, 只是稍微吃了点东西。”

艾伦嗤笑“编瞎话能走走心吗你骗谁呢”

朋友这几天一直都和他在前线奔波,休息时间本就稀少, 而他又是个一毛不拔的抠鬼

大多时候,当艾伦被其余猎人拉去消费街边小摊的零食, 往往就看见对方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与压缩饼干,几口啃过后又匆匆赶往下一个地点。

虽然此次行动是团队任务,但结算酬金时还是按老规矩、照魔物头数算薛谨向来是把所有时间都扑在捕杀上的那个,也向来是赚得最多的一个。

总归公会悬赏兑换处那儿的钟海林知道他情况,所以薛谨每次领走的酬劳数目再夸张也绝不会伸张出去

按照薛谨和公会高层那边达成的奇奇怪怪合作, 他的名字甚至从没上过战力排行、酬劳排行、击杀效率排行等各个榜单。

休息时间循规蹈矩变成养生的老爷爷,工作时间却昼夜颠倒只啃几口压缩饼干薛谨自己订立的那些规则总是格外狠地针对他自己。

27小时连轴转的超额工作,五分钟的用餐时间,这大抵是社畜的最高境界。

“怎么你去拿道具的时候突然良心发现, 觉得压缩饼干对身体不好,就做了一桌子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倒没有,切成章鱼形状的小香肠和女孩子的嘴唇稍微吃了点。

这就是他为什么这几天都在磕速效救心丸忍受,而不是直接上手和对方玩亲亲抱抱的原因啊。

开荤和没开荤毕竟是两个概念,“浅尝即止”这种行为的难度比过去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事实上, 薛先生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被颁发一个类似“静心冷情新时代薛下惠”的奖章,直接悟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去寺庙做主持。

这年头去做主持还能赚不少钱呢。

仅活了二十余年的人类雄性初次开个荤就要天翻地覆,起初亲亲热热暂且不提,那之后再怎么也通常会有一星期左右黏在一起的热恋期。

哪像他这么倒霉,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好不容易尝到点肉腥味,又要紧赶慢赶投入工作。

差点没被魔物咬死的朋友怨气很足,仅仅只能多亲几口、再多的“事”完全没时间做的薛先生自己怨气也很足。

但这种私密的x生活吐槽明显不该发生在这个时候,擅长忍耐的苦逼雄性只好又忍了忍,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

“下一个猎场化地点在哪现在提前把道具准备好吧,我拿了足量的道具。”

“嗤。”

数小时后,不知第几个猎场化地点

又是一次分秒必争、瞬息变化的高强度战斗,此处的魔物比前几个稍微轻松点,尸块被装袋盛好、送给教团会议室后,下一个猎场化地点还没能刷出来。

e国魔物需要他们来处理的诡异之处就是这一点不知为何,一个个超乎寻常的变异魔物总是从市的各个角落冒出来,与之伴随的还有以魔物为中心成形的猎场化圆形地点。

这些地点俯瞰来看,就像是市地图上的一颗颗血斑,一次会同时出现好几个,必须要分队全部剿杀完毕,才会刷新出下一波地点、下一波魔物。

通知他们地点坐标的是坐镇会议室的卡斯与卡特,教团在整个e国都拥有庞大的资本体系,是公会的通讯手段、情报网络远远比不上的。

如果这里不是真真实实的现实,如果死亡人数不是节节攀升,如果那些骤然刷新的魔物不是前所未有、种类奇异、甚至连经验丰富的猎魔人这几天都阵亡了几个

这次的任务,就像是一次以整个市为地图,市居民为nc展开的大型刷怪副本。

紧凑、危险、却又荒诞。

而撇除某个沉迷凹小透明人设的家伙,艾伦的确是公会不折不扣的第一猎人。

所以他直接对旁边的朋友说“是教团”

这句问话没头没脑,但薛谨听懂了。

他点点头,回复同样没头没脑“时间正好是我击杀akuaa之后。”

嗤。

他们没再就这个话题开展什么,艾伦转转脖子,吐出一口浊气,觉得里面的软骨噼啪作响。

薛谨在他旁边清洗脸上手上沾到的血迹,手里那条污渍斑斑的毛巾基本报废,但俭朴贫穷的屑魔人还是把它浸入清水中,洗了又洗,反复拧干,再重新清洗,如此往复。

他洗毛巾的时候把袖子高高卷在了手肘上方,艾伦稍稍一瞥,就看见他手臂上狰狞的疤痕。

好像是几天前直接伸进魔物口器时被剐的,当时朋友不知怎的竟然在工作时接电话。

“还没愈合”

以他那变态恢复能力,不应该啊。

薛谨摇摇头,神色有点莫名。

“那之后还重复割开几次,做了点准备。”

既然已经察觉了古怪,那么根据规则,凡事必要准备万全。

闻言,艾伦又仔细瞧了几眼,便发现了由口器导致的旧疤痕上,林林总总叠了好几层的新疤。

似乎是用匕首划出来的,切口整齐均匀、划开了口器没能咬开的皮肤组织。

“啧,不愧是你,下手真狠。”

艾伦没问他具体做了什么准备,也没问那准备为什么要划伤他自己。

他知道薛谨那份甚至有点病态的谨慎如果“准备万全”这种话从朋友嘴里说出来,可以直接等同于“我准备了一万种无法被破解的后手”了。

毕竟是个相亲自带灭火器的家伙。

神经质归神经质,靠谱倒是毋庸置疑

“对了,艾伦。明天你替我代班两小时吧。”

“”

“还有今晚我要提前走,你知道附近哪家炸鱼薯条比较有名吗”

“”

“就这样,我会补偿”

“等等等等”

刚感叹对方靠谱的艾伦“你请假干嘛你不是连五分钟的吃饭时间都要扑在猎杀上吗”

而且你以为我们这儿的工作内容是坐办公室搞文件,说代班就代班怎么代

屑魔人“我老婆明天工作没有排班,她缠着我说要去玩。”

而且再让这天生点满撒娇天赋的姑娘缠下去,他可怜的心脏就不是救心丸能救得了的。

“你老婆不是还在c国吗”

对哦。

屑魔人自然补充“我老婆的猫在这儿。她明天打工没有排班,要去玩。”

艾伦“”

他第二次愤怒地吼出声“你编瞎话能用心点吗”

薛谨“不能。”

因为这真的不是瞎话啊。

艾伦瞅瞅这混蛋,满脸的血污和手臂上的疤痕实在很凄惨。

害,瞎话就瞎话吧。

“行行行,你休息时间要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随便我会尽量帮你撑几小时的。但顶多几小时啊”

话虽如此,在猎杀最忙碌的时候请假简直是天方夜谈。

两位猎人的闲谈,很快就被下一只狰狞变异的巨型魔物打断。

又是数小时后,深夜

沈凌怀里紧紧抱着的收音机浅浅振动了一下,把她弄醒了。

她咕哝了几句梦话,扭过脑袋去蹭另一边的枕头。

另一边的枕头冰冰凉凉的,另一边的被窝也是冰冰凉凉的。

什么都没有。

沈凌蹭清醒了,揉揉眼睛,发现旁边没有躺人。

于是她又拉开了卧室的吊灯,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显示凌晨一点五十,而阿谨还没有回来。

比以前他最最最晚归的时间还要晚呢。

沈凌愣了愣,刚要重新沉入“阿谨在哪里”的思绪里,睡前紧抱在怀中的收音机又振动了一下。

是阿谨的消息

她按下第一个按钮。

“凌凌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你正在准备上床休息吧”

是阿谨的消息。

沈凌又揉揉眼睛,稍微坐直了一点,重新打量了一下挂钟。

是凌晨一点五十哦,现在是凌晨一点五十一分了,她没看错啊。

阿谨忙到忽略了时间,没工夫看钟吗

祭司大人想了想,屈起双腿,把收音机捧在了膝上。

“没关系啦阿谨,我还在看电视呢,待会儿再准备睡觉。怎么啦”

音响里传来一声稍微放松了点的叹息。

“没打扰你休息就好。凌凌,是这样的,我今晚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艾伦,注意后面”

背景音很嘈杂,声音忽远忽近,沈凌还听见了某个人怒吼道“都说了让你工作时不要打电话”。

真的很忙啊。

沈凌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她想起了下午见到阿谨时缠着对方让他答应的事,明天和她一起出去玩

那时他们刚刚在玄关完成一个极深入的吻,再次丢脸腿软的祭司大人满脑子都是吻她的仆人,再考虑不到什么别的事。

喘过气后,她抬起头,下意识就想撒撒娇,便与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温柔眼神撞在了一起。

任性的要求一下就冒了出来“明天我不需要去别人店里帮忙,阿谨带我出去玩不准工作陪我玩一整天”

任性的要求也一下就被满足“好的,凌凌。”

事后冷静想想,好像太为难对方了。

明明就忙成了这样,还要专门抽时间陪她玩。

“很忙吗比平时还忙”

沈凌纠结地抠了抠收音机的手提把手,“阿谨,其实今天我”

“嗯,抱歉。”

对方说“我打电话过来想说,凌凌,今晚答应给你带的宵夜可能有点困难。我最早回来也要到凌晨了,你还是别等我,先睡吧,明早我走之前会把宵夜放在桌上的。”

可现在就是凌晨一点五十。

这下,无论对方的语气多平静多轻松,沈凌都深刻察觉到他的工作有多忙碌,他现在的状态有多疲惫。

时间概念完全混乱了。

她攥紧了收音机把手。

“其实我”

不同的地点,两句话同时响起。

“我和别人商量好了,凌凌,现在还要再多工作几小时,这样明天可以腾出一整天陪你。”

“我改主意了,阿谨,明天我不想让你陪着我去外面玩了。我想自己去玩。”

“”

“”

那边没了声息。

沈凌咬紧嘴唇,感觉事情陡然变得糟糕起来比刚才还要糟糕。

出尔反尔,取消约定,不理会他已经订好的行程似乎更任性了

任性到讨人厌吗

半晌,薛谨再次开口,沈凌缩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