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兴十一年(1656年),阮太康决定趁陆宥樋父子南巡时发动政变,另立新君。未曾想却走漏了风声,一名不愿与阮太康为伍的大臣将此事密报陆弘烔亲信、太子舍人史邦彦,后者连夜进宫面禀陆宥樋父子。
陆宥樋大惊失措,慌乱不已,陆弘烔却镇定自若,他决定将计就计,彻底铲除这股威胁皇权的势力。
这年十月,天子仪仗行至洪都,陆弘烔暗中派人向江西节度副使、洪都总兵鲍文通请援,鲍文通乃是忠贞之臣,当即答应依计行事。
当天围场狩猎返程,陆弘烔谎称要去城南军营,用猎物犒劳军士,阮太康等人未察觉异样便一同随行。
谁知一来到营地,营中将士便关闭辕门,陆宥樋父子趁机策马飞驰至鲍文通帐下,阮太康察觉不妙,刚想反抗,便被一拥而上的将士卸了武器、五花大绑。
陆宥樋当众宣读阮氏一党的罪状,并准备将其押送应天问斩。陆弘烔却觉得夜长梦多,当天便在洪都城中处决了阮氏一党三十余人。
为安抚其余未参与谋逆的阮氏党羽,避免他们狗急跳墙,陆宥樋听从陆弘烔的建议,下旨除首恶外,其余攀附之人只要肯痛改前非,忠心事主,一概既往不咎。诏书一下,朝野大臣纷纷倒戈,清除阮氏残党的过程相当顺利,一场关系生死存亡的政变就这样被化解了。
同时,为了平衡朝野各方势力,防止出现权力真空,陆弘烔还扶植起了史、卢、阮、马四大士族和若干小士族,其中既包括南渡的势力,也包括江南本土的势力,各个势力相互牵制,最终为皇权所用。
武兴二十一年(1666年)五月,陆宥樋病逝,陆弘烔被册封为禄王,承袭议政王、都督淮南六省诸军政事,属於他的时代正式开启。
彼时,南吴并非南方唯一的割据势力,盘踞浙水的鲁王、福宁的唐王、苍东的桂王都是势力雄厚,合称“东南三王”,与陆弘烔并列“四大议政王”,受北吴政权册封,表面上淮南“四王议政”,实则相互牵制,使得南吴不敢轻易北伐。
陆弘烔深知东南三王乃是肘腋之患、心腹之忧,即便不动北伐的心思,也必除之而后快。
武兴二十三年,后辽和金阳汗国残部对北吴展开反攻,王檩率军征讨。得此消息,一直积蓄力量、整军备战的陆弘烔决定开启统一江南的大业。
由於准备充分,战略得当,前后仅三个月,就吞并东南三省,为南吴开拓疆土二十四州,陆弘烔的威望达到新的高度。
王檩征伐莽原凯旋,得知消息却也为时已晚,由於“黄龙和议”,当时南吴和北吴尚未完全撕破脸,木已成舟,北吴也只能认下此事,但从这时候起,王檩就意识到南吴的这个新议政王不简单,不禁为今后如何应付捏了一把汗。
陆弘烔的野心确实并不止於此。武兴二十九年(1674年),毗邻南吴的小国“日南”发生政变,权臣郑潢弑杀国王李辅并另立新君,王子李楷逃往南吴请求出兵助其复国。
日南土地肥沃,百姓富足,陆弘烔觊觎已久,如今发生内乱,陆弘烔又怎会错失良机?次年四月,陆弘烔封江北节度使、宣城侯黄得功为伏波将军,征调苍东、苍西两省兵卒十万,护送李楷返回日南,讨伐不臣。
有了李楷带路,大军很快便杀到都城龙编郊外,郑潢集中兵力与南吴军队在龙编城外进行决战,但兵卒士气低落、无心恋战,被黄得功一举击溃。郑潢带上拥立的傀儡国王南逃,最终在顺化被南吴军队追上,困守三月有余,城中将士不堪饥饿开城投降,郑潢也被捆送到黄得功帐下。
随后,郑潢被押送龙编凌冲处死,傀儡国王“下落不明”,李楷被册封为顺义王,全族送往应天恩养。随后,陆弘烔正式改日南国为交安省,黄得功因功封交国公,任交安首任节度使。时隔三百多年,日南再度纳入中原的统治。
得此消息,北吴朝堂上下唏嘘不已:“南国有此雄主,日后势必有一番苦战。”
仅十年光景,南吴疆域扩大了一倍,如今已是北达齐山半岛,南到日南,东临鲸海,西包两湖,实力之盛足以和北吴分庭抗礼。
这年十月,武兴帝驾崩,即位的靖安帝出於制衡王檩的目的,对南吴采取绥靖政策,改封其为都督淮南诸军政事,加太子太傅,靖安帝和王檩的矛盾进一步加深。